蜀身毒道
《史记》载:汉武帝建元元年(前140年),派遣张骞出使西域,欲与大月氏联合抗击匈奴。张骞于建元二年行至陇西,经过匈奴控制区域,被俘,十三年后,元朔三年(前126年)张骞历尽艰辛辗转回到长安,虽没有达到出使大月支联合抗击匈奴的目的,但其产生的实际影响和所起的历史作用,无疑是巨大而成功的。张骞向汉武帝报告,在大夏( 今阿富汗北部) ,看到了蜀国的布匹和邛竹杖,据大夏人告之购自身毒(今印度),张骞推测在大汉的西南方有一条道路由蜀地通往身毒国转而至大夏。《后汉书》载“天竺国一名身毒,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”。在此以前,汉代还完全不知道,在中国的西南方有一个身毒国的存在。张骞向汉武帝建议,遣使南下,从蜀往西南行,另辟一条通道直通身毒和中亚诸国的路线,以避开通过羌人和匈奴地区的危险,这就是蜀身毒道。而此时此道还不是官道,仅为民间商道。汉武帝意欲通过同大宛、康居、月氏、身毒和安息直接交往,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,以期彻底孤立匈奴,便欣然采纳了张骞的建议,几次派人到滇国,希冀打通通往大夏的通道。汉使到达滇池区域十多年间,一直未能打通前往身毒国的道路,受到滇国周围部族的抵抗。在元封二年汉武帝派出兵力强行开道,大将郭昌于“元封二年(前109年),发巴蜀兵击灭劳浸、靡莫,以兵临滇”,迫使滇王“举国降……于是以为益州郡。”赐滇王王印令复率其民。汉武帝苦心打通“身毒道”,历经挫折后,终于获得成功。从此结束了云南割据一方的历史,纳入中央王朝版图,也正式打通了通往缅甸、印度的通道,南方丝绸之路由此进入史册,就此拉开丝绸之路的文明进程。
中国于1950年代从古滇墓葬遗址中出土的文物中,发现部份来自西域远至阿富汗的地方。由此证明南方丝绸之路当年已存在。
方国瑜先生从战国楚墓出土的“料珠两件”中推断,此类物品应是从蜀身毒道由印度传来,古道最迟于公元前4世纪已开通。而在司马迁的《史记》中记载在汉武帝元朔三年(前122),汉使张骞向汉武帝报告时就已推断蜀身毒道的存在。季羡林先生在《大唐西域记校注》中也谈到了“蜀身毒道”:自公元前2世纪开始,此道与长安通印度的道路并存,该道是战国至汉晋时期以云南为枢纽的中印通道。印度古籍考庇利耶的《政事论》记载:公元前4世纪印度孔雀王朝时期有“产自支那成捆的丝”,而季羡林先生解释成此为“来自中国成捆的丝”。他在《中国蚕丝输入印度问题的初步研究》中认为:“中国地的丝织品先传到云贵地区,后经滇缅通道传入印度。”
一条成熟的通道形成往往要经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,在形成规模通道以前,民间一定相应存在了一些较为方便的交通网络遍布各乡村小镇,尤其当两端之间存在有必要的交换物资时,路途通道也就应运而生了,发展到一定程度,网状的乡村线路就会演变为商道,尤其是在官府的投入下会演变成为官道。发端于公元前四世纪的“蜀身毒道”不是没有可能,随着考古发现的推进,时间还在前移。
在英国人哈维的《缅甸史》、霍尔的《东南亚史》等著作中记载,公元前2世纪以来,中国经缅甸的商业通道:“循伊洛瓦底江为一道;循萨尔温江为一道;尚有一道循亲敦江经曼尼坡乘马需三月乃至阿富汗。商人在其地以中国丝绸等名产换取缅甸的宝石、翡翠、木棉、印度的犀角、象牙和欧洲的黄金等珍品。”说明此时该通道已非常成熟,运输品种多为奇货珍宝,交易终端远达欧洲,为南方发展贸易经济提供了较为便捷的条件。《三国志》载:“大秦道既从海北陆通,又循海而南,与交趾七郡外夷比,又有水道通益州、永昌,故永昌出异物”。永昌是东汉初设置的郡县,为保山地区一带,《华阳国志·南中志》载:“永昌郡,古哀牢国。”其边界与缅甸接壤,仍然是云南通往外界的门户,从疆域来看那时整个伊洛瓦底江上游属于哀牢国(古哀牢中国接巴蜀,外壤缅甸、印度,是中国与印度经济文化的连接地带),即后来的上缅甸部分属于永昌辖地。“永昌出异物”,说明那时已有来自于缅甸、印度甚至于大秦(古罗马)的异域商品,西南商道已经出现。
南方丝绸之路既是民间商道,同时又是使节往来、朝贡贸易、文化交流、宗教传播的文化通道,还是与中央王朝得以维系上下关系的政治通道。南方丝绸之路经过不断的发展完善,成为一条纵贯东西南北的大通道,道路不断延伸,如网状遍及周围各地,通过马帮的运输,川、滇的丝绸、茶叶得以与西藏的马匹、药材,与内地的物资交易。曾经繁荣兴盛的南方丝绸之路同样也遭遇了不可逆转的挑战,道路改道,南方丝绸之路逐渐被214、317、318国道、铁路甚至航线所取代。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后南方丝绸之路逐渐沉寂,只有为数较少的村寨之间还有少量使用。
本内容最后更新于2025年7月2日(截止时间),来源:百度百科